儿童节马上就要到来,在这个大家都欢乐的节日里,我不免有些伤感,因为我想起了自己的儿时,想起了父亲。
风依旧猛烈地吹着,上学的路上满是一片白皑皑的。让你从来也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路了。母亲亲手缝制的棉鞋里面早已湿得冒着热气,棉帽、围脖也连同那睫毛结成了霜花。若不是看自己孩子熟悉的穿着打扮,怕是自己的父母也分不清这些上学路上的孩子哪个究竟是哪个家的了。我的学童生涯就是这样每天步行四五里路开始的。
儿时的记忆似乎也没什么觉得可留恋的,可毕竟童年都是充满快乐与向往的,三五成群的玩伴大体也都是边走边玩地每天往返在这四五里的路途的。
由于父亲的工作,是一点一点积累并进步的,当时也是很受一批人羡慕和肯定的,故尔有人若问起来我们姐弟身份时,知情者皆会争着说:这是谁谁谁家的孩子等等话语。想起老父也真的不容易了,小学四年开始逃学,伯父说,你呀,也没啥大出息了,迟早也就是个地垄沟里找豆包的命了。奶奶用当时还比较少的塑料鞋底追着父亲打,终究也没把倔强的父亲打回校门一步。可后来靠自学成材,还是做了些好事造福了周边十里八村的老乡们的。
在丝毫没有什么优良血统或者所谓文化人的家庭里,为了我们姐弟三个能上好学有点出息,在小学五年级那年,老爸卖了家乡宽敞的院子和房子,带着母亲我们一家五口迁居到了城不城村不村的地方,找了算是比较好的学校安顿下来,这一住就再也没有回到农村的意思去了。
自己童年的快乐该尚属在这之前算是最多。那时候农村条件很是不好,能吃上大米的家庭也不很多,记得同班同学每次在我家烙饼的时候都会到我家门口绕着绕着,为的是当我们姐弟谁拿了饼到门口吃时抢去一块半块的。我也记不得自己被他抢过几次了。最头疼是三叔家当时养了数不清数目的绵羊,每次要是杀羊吃肉时总不忘记给我家也端来满大的一碗。怪就怪在他们同是一个父母生的兄弟,吃东西的习惯却完全两样,我家人没有一个会吃牛羊肉的,闻了那膻味简直让人受不了,可叔叔一片好心地送来,你给别人端了去,他知道了又要骂街了。无奈的父母也只能每次忍着难闻的味,把那些别人家想吃也吃不到的肥得流油的羊肉藏着,在叔叔家人不在没人注意时偷偷地埋起来…这样的事一直到三叔家不再养着绵羊为止吧。九泉的三叔估计是万万想不到当年我家就是这样吃他端来的冒着热气地羊肉的吧。
家乡的冷现在似也不足为怪,或许年少时吃的也不很好,体内能量偏少,所以印象中一直是冷得厉害,仗着小时候爱动,风里雪里也没个闲着时候。每天撕开了裆的裤子,母亲要点着油灯一针一针地缝上第二天接着穿。里外湿透的棉鞋也必须放在炉子边上烤干,要不早上起来穿着会凉,也容易作病。所以童年的父母就这样日夜不停地为我们操劳着。
印象中最兴奋的该是八几年时,父母撇下我们姐弟三个一起上北京那次。我自小就离不开妈的,母亲不在时唯一能哄好我的就是姥姥了。喜欢老老哄恐怕还是她老人家那根半米长的烟袋。可连续一个多礼拜对母亲的思念也没因为姥姥的陪伴感觉到轻松多少。当二老返回时给我和姐姐都带了礼物,因为我们俩只差着一岁,别人都以为是双胞胎姐弟呢。妹妹就大哭了一场,可好象也该是带了礼物给她的,但比较矫情的小妹向来爱抢我和姐姐的东西或者吃的一类。爸妈给我们带的是能装电池的红色灯笼。估计这是我的父母给我买的唯一的一件玩具。所以至今也一丁点不曾忘记那灯笼的样子。黄色的手秉白色的连接竿儿,顶端顺出两条细细的电源线,大约10多公分就是黄色顶盖黄色底盖大红色的小灯笼。原本我家就招孩子,因为条件稍好,爸妈的管教也严,相对是最有礼貌的,别人家的家长也希望都到我家来玩,也更放心些,因这两个晚上能不用蜡烛就发亮的两个小灯笼,我和姐姐更是孩子王中的孩子王了,你和我好或许才给你摸摸吧。现在想来也真好笑。可在那个年代落后的东北农村,电也才接了几年而已,突然有这么两个新鲜玩意,也够附近亲朋好友以及孩子们羡慕好一阵子了。后来说好和妹妹轮换着玩,她也就不再哭闹了。
农村的秋天特别乐趣多些。挖老鼠、拣豆荚、拾稻穗等都是大家常做的事情,因为家庭的关系,自小也没下地里干过一次农活。这在当时是很庆幸的了,可到后来当了兵在部队军民共建时一下子就给补回来了。什么割小麦种玉米都学会了。实际在那之前小麦究竟是什么样我却从来还是不知道的。
最兴奋莫过于打场的前后。收了粮食后要把粮食架着堆起来,几家要好的互相帮助着轮流的把水稻、高粱、玉米、黄豆等作物的粒子弄下来。那时候记得还是用马拉辊子一点一点的碾才成的。我家隔壁原来也就是生产队的粮仓。所以在那垛着粮食的场院钻来钻去地捉迷藏是再好玩不过的了,但有一条是绝对不能违背的,就是不能玩火,一旦有孩子玩火那真不知道该给家长打成个什么样子了。
农忙做完猫冬的季节,孩子们一放假玩的也就更多了。拿个钎子和手电,带着梯子到房檐下扎麻雀、弄个筛子支根筷子拴个绳筘些鸟、炉子上面罩个盆盆焖些土豆、院子里堆上雪弄个滑坡溜冰、跟着挑水的父母到井沿拣两块碎冰当冰棍吃…只是现在自己年岁大了些,也体会不到那儿时的快乐了,这是大人门最最遗憾的吧。
若不是今儿胡乱想起自己的童年,倒也早忘记了竟还有这么多的乐趣。
快到六一儿童节了,所以我也回忆一下自己的童年,希望儿子以后大了看得懂我的文字,会问:爸爸这里说的是啥、那里说的是啥啊,到时候再一个个地跟他介绍,估计还会有许多乐趣和回忆被勾着起来的。
无论是儿童还是成年人,都在这只属于儿童的节日因为孩子而多些快乐,是我最诚挚的祝福。
【儿童节随笔】相关文章: